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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间|香椿记:它们不是商品,是故乡的背影

2025-04-14 00:00:00来源: 齐鲁晚报-齐鲁壹点

文|赵戊辰 一个暮春的周末,晨跑后闲逛到小区楼下的菜市场。远远地,忽瞥见那躲在冷藏柜一隅的香椿芽,再仔细一瞅,密封盒里,它们拥挤着、蜷缩着,叶片已裹了薄薄的一层霜,价签上的数字刺得人眼睛生疼。蓦地想起小时候外婆炸香椿时总唠叨的那句:“这芽子金贵,得用鸡蛋面糊裹严实了,才不算糟践。”冷气透过玻璃柜门溢出来,在指尖凝成细密的水珠,恍惚间,竟像是回到了几十年前,那些乍暖还寒的春天。 童年是在外婆家度过的。1979年,外公豪掷积攒多年的钱,从邻居老朱家买下了他那套宅子,给大舅娶媳妇用。后来外公把新宅子北面的墙打通,就跟自家院子连为一体了。至今仍清楚地记得,南院有口水井,井旁有棵香椿树,脖子是歪的,半边身子探进土坯墙里,另半边则悬在井沿,皴裂的树皮无言诉说着岁月积攒的风霜。每年惊蛰过后,外婆总要抱着粗陶罐绕树三圈,把隔年的草木灰细细撒在树根周围,她说这是跟早逝的太姥爷学的法子,“香椿最恋旧,得拿往日的烟火气养着。” 第一场春雨过后,香椿树就从冬眠中醒来了,枝丫开始一点点往外钻芽,起初是嫩黄色,等叶片稍大一点,就变成绛红色,叶片透着亮。过了春分,芽子约摸10厘米的时候,就该掐芽了。采香椿是庄户人家春日里最隆重的仪式之一。晨光初露时,外婆换上她那件浆洗得发硬的蓝布衫,从门后取出磨得油亮的竹竿,竿头绑着祖传铜钩子,据说还是她陪嫁的物件。我和邻居家大金、小银银、二蛋捧着粗瓷海碗在树下围成圈,看外婆用竹竿轻轻别过枝丫,那紫红色的芽子便像星星坠落般跌进碗里,断口处沁出琥珀色的汁液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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